日神精神（尼采的日神精神和酒神精神）

作者/池远之 编辑/玫瑰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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双鱼座极度敏感、关系模糊、无限追求梦境和诗酒花。黄道上的最后一个星座，与其他任何一个都不同，却又是他们的总和。用“饱经世事的老灵魂”来形容它毫不为过。

双鱼座的人生究竟可以达到何种境界？且听作者慢慢道来。

一个伟大女作家双鱼式的一生

弗吉尼亚·伍尔夫

我们可以看见弗吉尼亚·伍尔夫——眉目深邃如谷间阴影，一对褐色瞳孔，仍交织着癫狂与梦幻的风浪，慑人心魄。她的苍白面孔与嘴唇，在河底的泥沙上滚破了。冰凉的河水，裹挟着这位二十世纪的伟大女作家的尸骸，向远方飘然逝去。这是在1941年的春天，3月28日。

在那封著名的遗书末句，她对丈夫写道：

亲爱的伦纳德，要直面人生，永远要直面人生，了解它的本质。认清它，热爱它的真谛；然后，从中解脱。伦纳德，永远记住我们之间的岁月，那些岁月，永远记住我们的爱，那些时时刻刻……

意识流写作、精神癔症、与姐姐瓦妮莎的同性情愫、与姐夫的精神恋爱、生活紊乱、隐居、自溺。回顾伍尔夫的一生，我们可以发现一连串的双鱼座议题——极度敏感、关系模糊、憧憬与幻灭；对形而上世界的追求、对永恒和无限的体验。

双鱼座符号的两层含义

黄道星座首先包涵两层意思：

❶宇宙万物生灭变化的某个阶段；

❷心灵面临那个阶段的状态和驱力。

第一层意思是个物理上的概念；第二层意思则是心物间的对应关系。好比有两句话，第一句讲：“这座山是五台山”；第二句讲：“顾炎武望着五台山，心想：真是幽渺清寂啊！”完全是两个样子。

双鱼座象征宇宙的哪个阶段？飞花落叶处，乾坤未造时。作为水元素的变动星座，黄道十二星座的最后一个，双鱼座象征的是天地混沌未开，万物复归于无的那个阶段，所以它既是开始，又是终结；既是一切，又不是一切，既是前面十一星座的总和，却又不是它们中具体的哪一个。

既然开始和终结浑然一体，也就分不清什么是有，什么是无；什么是真，什么是假。可谓：“非生非死，非死非生，非空非有，非有非空”。

把双鱼座这样一种终极阶段，置于具体的心灵和人生中，就化为了一种对终极问题的关怀和感召，即：什么是真实的？什么又是虚幻的？我在哪里？我是谁？可以说，显著双鱼座倾向的人，始终摆脱不开的，是对自心和世界观验、体认的诉求，以及随之生成的对跳脱、超越的渴望。

接下来就有些复杂了。跳脱是个动作。谁在跳脱？如何跳脱？从什么地方跳脱到什么地方？对这个问题的数种回答，便化出了数种不同的人生。

双鱼座的二重境界：诗与禅

柏拉图认为：现实世界是理式世界的影子，而艺术世界是现实世界的影子。换句话说，艺术描摹现实世界；而现实描摹形而上世界（或称灵性，或称佛道，或称基督，本无分别）。这便产生了两对真实与虚幻世界的关系：

ⅰ艺术是虚幻的，现实是真实的。

ⅱ现实是虚幻的，形而上世界是真实的。

体认前者，把人生使命和追求置于艺术与现实这对镜像中的，称为“诗的境界”；体认后者，把人生使命和追求置身于尘世和天国这对镜像中的，称为“禅的境界”。

在诗境和禅境下，面对自然升起的“超越”的意识驱力，双鱼人又有“排斥”和“满足”两种截然不同的态度。借用尼采的悲剧理论，可称这两种态度为：日神精神和酒神精神。

双鱼座的两种态度：日神精神与酒神精神

“日神精神沉湎于外观的幻觉，反对追究本体，酒神精神却要破除外观的幻觉，与本体沟通融合。前者用美的面纱遮盖人生的悲剧面目，后者揭开面纱，直视人生悲剧。前者执着人生，后者超脱人生。”

——《悲剧的诞生》

日神精神的双鱼人通过对“虚幻”的沉湎和自醉，规避“真实”，排斥“跳脱”和“超越”的意识驱力；酒神精神的双鱼人则通过“虚幻”中的刻画和历练，去伪存真，逼近乃至达到“真实”，满足“跳脱”和“超越”的意识驱力。

两种精神皆是对“超越”这一意识驱力的反作用力，因真实与虚幻仅为个人体认不同，无从判别，故无高下之分。

双鱼座的四种人生境界

两重境界下两种态度，双鱼座人便有四种最基本的人生情境：

❶诗境，日神精神。

这类人以塑造瑰丽的幻想拯救人生，或有崇高的美学理想，或在作品中寄存心愿与抱负。即使不从事艺术工作，也是活在自己建立的泡沫大厦中。他们绝不满足于模仿现实，往往以艺术的逻辑重建现实；很可能持有“艺术比生活蕴含更多的真实”的理论；很可能是形式主义者，有较好的穿衣品味。

为了与多彩翩飞的幻觉亲密拥抱，他们很可能使用精神麻醉品。有时候，这类人会将生活过成一种精心维护的幻象，因此他们会穿戴整齐，坐在咖啡馆里读莎士比亚和弥尔顿。

代表人物：屈原、保罗·塞尚

❷诗境，酒神精神。

这类人的美学理想便是再现时代风貌与风土人情，真实性是这类人衡量艺术的唯一尺度。他们认为艺术必须为现实、乃至世俗生活服务，必须指出生活的真相和真谛，必须为生活提供引导和建议，否则就是小孩子的把戏或者痴人说梦。

这类人是美学意义上的现实主义者，而非真正的现实主义者，他们可能会投身于政治运动、国家建设或社会改革中，“为人们创建更好的生活”可能是他们毕生的信念，然而骨子里的理想主义可能会让他们产生一厢情愿的思想和行为来。

代表人物：柏拉图、鲁迅、周恩来

❸禅境，日神精神。

这类人很容易沉浸于纸醉金迷、声色犬马之中。他们热衷享受生活，热衷美食和音乐。他们是消费者，是接收器而不是发射器，因此他们关注的是自己的感受是否丰盈，是否被足够的物质幻觉充满。

由于展现和贪恋物质闪烁出的虚幻之美，他们往往从自身便能散发出一种迷人的小资情调。这类人也最容易沉溺在香烟和美酒之中，缭绕的烟雾和若隐若现的酒香能够让他们心醉。

代表人物：张爱玲、安妮宝贝、王家卫

❹禅境，酒神精神。

这类人是典型的修行者，成为寺庙的僧侣，或隐居在人群之中。他们追求真正的“无挂无碍，心无所牵”，因此过着朴素和宁静的生活。他们认为“世间万物皆是虚幻”，要借由精心的修持，得到一切众生，十方国土的最终实相。

在修行人中，认为虚幻的生活之外，尚有真实境界可求者，属此类，如追求升入天堂、得道成仙的修行者；与道、佛、基督、宇宙实相融合一物，达到无真无假，虚实合一，无境界可得的修行者，不属此类。

代表人物：未成佛的释迦牟尼；作为人的耶稣

时空飞旋，我们又回到1882年1月25日。正午时分，一个女婴诞生在英国伦敦。历经传奇一生，弗吉尼亚·伍尔夫也不曾知晓，在那瞬间，东方地平线上空的双鱼宫位，正群星闪耀。